新文本  書寫劇場與現實的危險關係

原文刊載於PAR表演藝術雜誌(2012年8月號)

文|廖俊逞

懺情夜2  

在當代劇場中,劇本不再是演出唯一的依歸,但是,至少它還可以作為一個出發點。劇場可以沒有語言,語言卻自成一座劇場。語言是劇作家的最後堡壘,必須找回語言在劇場表演的力道,才得以在荒謬劇場的語言廢墟中,另闢蹊徑。新的語言、新的文法、新的姿態、新的形式,促成了「新文本」的誕生。

導演鴻鴻認為,「新文本」的特色之一,便是不界定語言和角色。始作俑者可追溯到彼得.韓德克(Peter Handke)的《冒犯觀眾》:四位說話者,和一堆台詞,劇作家不規定誰說哪句,完全交給導演和演員支配。同樣一句話,可以獨語也可以合唱,可以宣示也可以反詰。後繼者如海納.穆勒(Heiner Müller)、佛克.李希特(Falk Richter),都擅長打散角色和台詞的關聯,彰顯對於「語言的劇場性」之絕對信任——每句話都像一支箭,無論從哪兒射出,都一樣有力。劇作家不用替演出者想太多,把箭磨利就對了。

這些只是可見的變革。不可見的真正變革,則是以這些激烈的手段,讓觀眾無法對眼前的事物視而不見,讓我們必須面對劇場強烈提出的意見。那些意見會如此強烈,因為關涉的正是這個時代、這個社會。說穿了,新文本之重要,不在於文本,而在於劇場與真實保持危險關係。文本,只是追求這種關係的利器。新文本的出現,反映了當代劇場的渴望,同時也是對這個混亂而瘋狂的新時代的解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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