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前告別式《椅子》演出極端孤獨幻想
歐陸劇壇重量級人物邦迪重新詮釋荒謬劇經典
老夫妻臨死前的青春回首 益發凸顯衰老的寂寥
原文刊載於中國時報（2012-08-03）
文｜汪宜儒
一場霓虹光照的幻想派對，預示死亡的兩條繩索垂落，舞台上椅子散落。一對老夫妻穿梭其中，他們抱著笑著、搖晃舞著，嬉鬧調戲如青春男女，這是他們為自己舉行的生前告別式，想以最後的歡快來告別寂寥的人生。幕終，搖滾歌手登台，卻發不出聲音，冷冷刮著人性空無。這是瑞士導演邦迪（Luc Bondy）執導的荒謬劇經典作《椅子》，在怪颱蘇拉的風雨中，為今年的台北藝術節揭開序幕。
今年六十四歲的邦迪，是歐陸劇壇重量級人物，作品橫跨戲劇、歌劇與電影，目前是巴黎奧迪翁歐洲劇院的藝術總監。他曾擔任柏林列寧廣場劇院藝術總監、維也納藝術節總監、坎城影展評審等。邦迪認為：「《椅子》表達人在衰老、極端孤獨的情況下產生的幻想，這場幻想派對是兩個老人對世界的告別式。」
荒謬劇的出現，其實反映的是二戰過後，人類面對生存的質疑。《椅子》是羅馬尼亞裔的荒謬劇代表作家尤涅斯科編寫於一九五二年的作品，與《禿頭女高音》、《課堂驚魂》等同為荒謬劇的代表劇作，在當代劇場演出頻繁、改編無數次，更是學院教學經常使用的劇本。一九八二年尤涅斯科訪台時，戲劇家魏子雲曾將《椅子》改編成京劇《席》，香港劇場組合劇團二○○四年來台演出的《兩條老柴玩遊戲》，也是改編自《椅子》的版本。
二○一○年，由瑞士洛桑劇院製作，邦迪重新詮釋《椅子》，邦迪打破了尤涅斯科在劇本中原本的演出設定如半圓的舞台設計、啞巴演說家的出現等。雖然邦迪此舉惹出不少爭議，但最終邦迪版本的《椅子》成為巴黎秋天藝術節的開幕演出，更獲邀參與維也納藝術節、德國魯爾藝術節，隔年入圍了法國莫里哀獎的最佳公立劇院演出獎及最佳男女主角獎、法國劇評公會的年度最佳男主角獎。
演出中，老夫妻忙碌地穿梭，搬放椅子，挑逗彼此，自得其樂。但每每在情緒昂揚時，邦迪刻意補上一筆深沉，像老夫妻正要激情擁吻，得先轉身拔下假牙。兩人玩弄繩索時，卻不小心勒住脖子。當男人倒在妻子懷中哭喊「我是孤兒」時，轉身屁股上的紙尿褲同時與觀眾打招呼，惹得觀眾發笑之餘，也感到衰老與孤獨的悲哀。
劇中女主角雷蒙說：「這是一部視覺感強烈的愛情劇，充滿對生命的愛與關懷。」
《椅子》將於八月三日至五日在台北城市舞台演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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